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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。
小桑村
白胡子的老爷爷抬起头，似乎想起久远的事。
“爷爷，你给我讲个故事。”小孙子缠着爷爷吵闹。
“故事啊——”白胡子老爷爷沉吟片刻，开口，“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只狐狸，曾经爱上过一个人类哦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小孙子仰起脸，问。
“后来啊，没有后来了——”白胡子的老爷爷似乎陷入了亘古绵远的记忆。
贰。
全宁海城的人都知道：宁海城外有个狐狸坡，狐狸坡上有个赤艳狐狸洞，洞中，自然全是狐狸精。
老人们总是如此恐吓年幼的孩子们：“再闹，小心让山上的狐狸精叼了去！”
可是，没有人知道狐狸洞里的赤艳狐狸到底长什么样，因为，见到她们的人，早已成了死人。
一如男子成年叫弱冠，女子成年叫及笄般。狐狸们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成人礼。
这个故事说的是一只唤银玉钗的狐狸精，或许，看这个故事的你未尝听过她的名，在妖精界，她可是赫赫有名的，论名声，不过次于金镶玉与**娘。
这一年，赶巧银玉钗成年，**娘给了她一个金线银丝封口的锦囊：“里面是你的任务，下了山到了宁海城再看。”
叁。
“每一只狐狸都应该有自己的追求，狐狸精不应该只为媚惑男人而存在。”银玉钗在赤艳狐狸洞中发下这般豪迈誓愿时，只有狐小妹一脸崇拜地望着她。
“那么，——”狐小妹思索良久后小心翼翼开口，“狐狸精的追求应该是采阳补阴吸取日月精华以促进自身修行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，银玉钗一脸神往，“即便是狐狸精，也有自由恋爱的资格，并且理应如此。”银玉钗见一旁的赤艳狐狸们都围着金镶玉讨论采阳补阴之术，自己身边只跟了一个傻不隆冬的狐小妹，右手食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，最终定格在狐小妹身上，气沉丹田，大声喊：“你知道什么是自由恋爱吗？”
“哦，小妹不知道呢。”狐小妹似乎被吓了一跳，神情有些怯懦。
因了喧哗，好几只赤艳狐狸向了银玉钗聚拢过来，银玉钗见达到效果，满意地清清喉咙：“所谓的自由恋爱，就是两个人自由遇到，不是为了采阳补阴，也不是为了媚惑，而是两相情悦，这，才是真正的爱！”
银玉钗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，左手中指刚好对准洞顶，很有一副顶天立地的架势，可应者寥寥，只有一个狐小妹满脸憧憬，只是对此银玉钗着实没有多少成就感。
肆。
银玉钗的成年礼，选在宁海县城，那个缝得无比结实的锦囊拆开后，只有短短一行字：让一个道士爱上你。
看到那么个题，银玉钗多少有些愤愤，金镶玉姐姐的任务可是媚惑一个书生啊。
再说，如今这年头，书生也会挽几个剑花画几道神符，哪还有什么道士存在的必要。就算有几个硕果仅存的道士，大约也是鹤发鸡皮了。虽然从生理年龄来说，银玉钗比他们实在老得多，可若当真要媚惑他们，不仅仅是鼓足勇气便能克服的。
想归想，银玉钗还是乖乖到了宁海城，为了解闷，她没忘记带上自己唯一的追随者——狐小妹。
伍。
银玉钗看到沈慕寒的第一眼，的确小小惊叹了一下他的俊美。银玉钗虽自小在狐狸坡上长大没见过多少活人，但对于那些公狐狸精们为了取乐而变幻成各样人间美男子的模样，早就审美疲劳。能让她这般挑剔的狐狸精眼前一亮的男子，自然是人间绝色。
银玉钗一直以来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狐狸，那种一见到美男便扑过去的花痴行为，她是不屑的。相较于狐小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惊呼，银玉钗便含蓄多了，她也不过是在心中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，仅仅一口而已。
当时的情形，如若要复述出来，大抵是这样的。
狐小妹张大了嘴，啃了一口的苹果从嘴边掉出来，在边上的烧饼摊上和了面粉一滚，正好进了隔壁油条铺的油锅，没一会，苹果便黄了。
待那个美男子走了老远，狐小妹的神情依旧是呆呆的。好半天，她才扯扯银玉钗的衣袖，凑到她的耳边做贼一样，却喊得老大声：“姐姐，那个男人好帅啊，还是个道士呐！”
“他为什么非得是个道士呢？”
“因为他背着桃木剑，再说了，姐姐不就要勾引道士吗？！”狐小妹说得手舞足蹈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，转头一看，正是那个俊美道士，一下子羞红了脸。
银玉钗倒也沉得住气，一言不发扯着狐小妹的袖子走开。
陆。
再见沈慕寒，是在宁海城外小渔村。
先前便提到过，这个年头道士不吃香了，硕果仅存的几个又老又丑，银玉钗还没那个勇气。
即便她二人是能化成人形的狐狸精，可毕竟没有高明到能凭空变出食物与元宝的地步，若是吃老鼠吧，你可见过美女抓老鼠充饥，加之这些年宁海城治理鼠患颇有成就，且不说老鼠被灭得差不多，有幸存活的也被鼠药毒残了，这让她二人如何敢下嘴。
于是，二人只得在宁海县城揭榜做些任务以养活自己，可快过了一月，楞是没看到一个又年轻又俊美的道士。
此时，银玉钗率了狐小妹力战尖壳蟹、圆壳蟹，眼见小沙滩上转眼堆满了尖圆蟹壳的尸体，正暗自高兴口袋里的铜子逐渐增加时，从左手边突然杀出个青螯大将，银玉钗吞一口伤药，血却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涌。银玉钗瞅着四下无人，正想捏一个口诀施法脱困之时，有人踩一对风火轮以一个火咒击退了青螯大将。
“谢谢公子出手相救。”银玉钗抓紧时间又吞几口伤药，伤口才逐渐收拢，一抬头，却是在集市中遇到的那个俊美男子。
“啊，又是那个俊俏道士啊！”狐小妹天真烂漫地赞叹，全然不顾银玉钗在一旁猛使眼色。
“小妹妹，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士呢。”沈慕寒问。
“因为你背着一把桃木剑啊。”狐小妹一脸崇拜地看着沈慕寒，“而且你又能掐会算的，连我叫狐小妹都知道。不过，一点也不公平，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！”
“原来小妹妹姓胡啊。”沈慕寒笑，“胡小妹眼力也不错呢，看得出我是个道士，我呢，叫沈慕寒。”
“公子当真是道士？”银玉钗突然开口。
“如假包换。”阳光下，沈慕寒唇红齿白，笑得一脸真诚。
柒。
很多时候，只要身边多一个异型，即便是做悬赏任务这类枯燥至极的事，也多了几分****。
比如如今的银玉钗、狐小妹与沈慕寒三人组。
从前在赤艳狐狸洞时，银玉钗问过金镶玉，若是男子失去了真爱会如何。
彼时，金镶玉心不在焉地回答：“行尸走肉吧，和那些吸干了精气的僵尸差不多。”
对于银玉钗来说，他沈慕寒虽未上升到朋友的高度，可好歹，也是熟识的陌生人，要把他弄成那一副僵尸样，银玉钗多少有些下不了手，何况尚有狐小妹，若她知晓自己任务的结果，又该如何是好。
“姐姐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俊美道士？”某一天，狐小妹凑到银玉钗耳边轻问。
“怎么可能，人、妖殊途啊！”银玉钗急急撇清，“更何况，我的任务是让他爱上我，而非是我先行爱上他！”
“可是姐姐总是看着他，有时候还叹气。”狐小妹翻出一本小册子，指给银玉钗看，“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——《爱上一个人的1001种表现》。”
“那些都是商人编出来骗你这种小傻蛋的！”银玉钗有些急，红了脸低低喊，引起一片侧目。
“小妹在说什么呢？”
转眼的工夫，那个踩了风火轮的男子又飞回来，笑眯眯看着二人：“对了，这位姑娘还未尝说名字呢，该不会是胡大姐吧？”
“你，——你是大叔才对！”银玉钗忿忿，“我嘛，我叫——恋兔。”
“恋兔？好奇怪的名字。”沈慕寒念这2个字的时候，银玉钗的双颊染了2团可疑的胭脂红，“不过，配你刚刚好。”
捌。
银玉钗也买了那本题为《爱上一个人的1001个表现》的小册子，越看便越是心惊。
如若当真爱上了他，会怎么样。妖精爱上人类的先例不是没有，可结局却大多不好：白蛇爱上许仙最后被压于雷锋塔下，鲤鱼精爱上了张少游成全他与金牡丹最终自己魂飞魄散，……。
银玉钗虽然嚷嚷着要自由恋爱，可真的爱上了，不免又退缩了。她想，如若自己爱上的，不过是个普通人便也罢了，缘何，偏生沈慕寒是个道士。
当一个人的心中揣着秘密，同时又充满希翼时，她的时光会变成一条不疾不徐，却恒定前行的河。她说出的每一句话，不免带了几丝深意。
“你说，人类有好人与坏人，这妖精，可分好与坏不？”银玉钗试探着问沈慕寒，想着，如若他也认同，再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迟。
却不想，沈慕寒开口：“妖便是妖，纵是好妖精，也终究是妖精，我是道士，自然见而诛之。”说完，似乎察觉了什么似的看了银玉钗好几眼。
话说到这份上，银玉钗再无念想。
玖。
**娘原本给了银玉钗一年的时间，银玉钗初时还道那么长时间是亵渎了自己作为狐狸精的专业水准，却不想，人世间的爱情从来是件磨人又磨妖的东西。
心中烦闷的时候，银玉钗总喜欢到小渔村里散心，听闻此间常有机缘仙人与黄金神龙现身，或许当真有转机，或许另有其他机缘。
当机缘仙人真真正正降临在银玉钗面前时，她多少还是有些惊吓：“你——你怎么从半空中落下来，是变戏法吗？”
“吾乃机缘仙人。”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一脸严肃。
“机缘，当真什么机缘都可以？”银玉钗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。
“小狐狸，你是不是想化为人身。”自称机缘仙人的老头笑眯眯地开口。
“可以吗？！”银玉钗喜出望外。
“可以是可以，”机缘仙人沉吟，“但毕竟是逆天而行，恐怕你要付出些代价才是。”
“什么代价？”银玉钗急切抬头，“是要我的百年道行，还是其他，除了这条命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！”
“倒也不难——”机缘仙人故意拖长了话尾，“狐狸坡上赤艳狐狸洞的狐狸精作恶已久，你只须诛杀999只狐狸精便可化为肉体凡胎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银玉钗痛苦地闭上了眼，良久，才迟疑着开口，“我只诛杀作恶之狐。”
“一切皆由你。”机缘仙人带着一丝诡秘的微笑，慢慢升起到空中复又消失。
拾。
银玉钗自诩并非善类，虽未杀过人，亦未残害过同族，可山精地怪委实也杀了不少。
银玉钗杀的第一只公狐狸精，是因为他嘴里叼了个未足月的婴儿，在宁海城外被银玉钗遇着，银玉钗闭了眼对准他的心窝，发出一枚飞剑，起手剑出，腥甜的热血喷了她一脸，就这样不躲不避，感受血液从温热到湿冷，从黏稠到干涸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，看孩子还有一口微弱的热气赶忙将其放在县衙门口。
所谓“一回生，二回熟”，有了第一个，第二个、第三个便顺手多了，杀得多了，狐狸坡上的狐狸精们各自惶惶，**娘托了一只肥田鼠给银玉钗送来一片布条，上面有两个歪斜的狐狸爪印，银玉钗认得那是狐狸语的“小心”，心中不免又有些愧疚。
拾壹。
麻木这个词，很微妙。这样的状态，一如如今的银玉钗。
对于杀戮，银玉钗多少有些麻木了，公狐狸精、母狐狸精、赤艳狐狸精，只要被她遇着在作恶的，或之前听闻做过恶的狐狸精，没一个能在她的飞剑下挣回性命，而她的飞剑，同样使得日渐熟练。
这时节，不仅是狐狸坡的狐狸们，乃至整个妖精界，都笼罩在一片恐惧与不安的氛围之中，生怕下一个遭难的便轮到了自己。
青狐、五色灵狐、……当银玉钗的飞剑到达人剑合一的境界时，整个狐狸洞似乎只余了**娘、金镶玉、狐小妹与她自己。她不再闭眼，而是选择睁大眼记住那些所有死在她飞剑下的狐狸精们的熔岩，看这个世界自彩色到血红，然后慢慢变为黑白。
离一年的时间愈加近了，银玉钗眉宇间的戾气愈加浓了。她不像以前爱做五彩斑斓的甜梦，间或也做，只二色：漫天的血红，亦或遍野的墨黑。还有那些死在她手底的狐狸精们无声的责问。
为什么，为什么，……银玉钗总是整夜地听到这些。
没有为什么！银玉钗每每大叫着醒来，发现自己四肢冰凉满头是汗，狐小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。
拾贰。
银玉钗刻意地躲避着沈慕寒，她想等自己化为肉体凡胎时再告诉他自己的心。
狐小妹有时会带回沈慕寒的消息：听闻，他最近与一个女子走得极近，银玉钗有些心慌。
宁海城的夜空与赤艳狐狸洞的夜空是不一样的。
赤艳狐狸洞顶的天空，即便在夜里，也是蓝的，深重的蓝，还有漫天的繁星。而宁海城的天空，似乎终年笼罩了一层灰雾，间或有几颗孤星，一眨眼，突然又找不着了。
到了宁海城后，银玉钗觉得自己的心也如同宁海城的天空般，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灰。
银玉钗再次遇到金镶玉，是在一个有雾的黎明。
“放下你口中的孩子，我便饶过你的性命。”银玉钗艰难开口，几百年的朝夕相处，仅仅从背影，她便早已认出眼前的正是金镶玉。
“我没想到是你。”金镶玉没有回头，语带悲痛，“你是爱上了那个道士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银玉钗毫无由来地心虚，“金镶玉姐姐，你走吧，放了这个孩子我便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“可我不能。”金镶玉呜咽了一记，“我作了太多恶，其实我一直等着这一刻，如果是你，你至少会善待我的尸首，动手吧，利索些。”顿了顿，金镶玉又开口，“你要小心，大姐已经开始行动了。”
银玉钗略一迟疑，金镶玉向来是叫**娘为媚娘姐姐的，这大姐又是哪位。“金镶玉姐姐——”银玉钗流着泪，飞出一剑，金镶玉一声闷哼便倒在了地上。
拾叁。
这是几个月来银玉钗第一次见到沈慕寒。
“真是奇怪。”沈慕寒总是皱着眉头，不时冒出一句。
“怎么了？”银玉钗为沈慕寒泡一杯茶。茶是旧茶，只因银玉钗觉得旧茶更有味道，喝时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纯净。
“最近莫名死了不少狐狸精，真是奇怪。”沈慕寒说得很是漫不经心，可眉头却依旧皱着。
“狐狸精啊——死了不是更好吗？”银玉钗心下一惊，手腕略微一抖，却硬是压了下来。
“可死得蹊跷——”沈慕寒长长叹出一口气，“在下不过是来提醒恋兔姑娘最近小心为妙的。”
“小心？我又不是狐狸精，我要小心什么呀！”银玉钗心虚地冲沈慕寒扯了个笑，锁紧了眉，全然没注意到沈慕寒眼中的深思。
拾肆。
银玉钗杀**娘的时候，不免有些悲哀。虽然她所杀的尽数为作恶之狐，可若沈慕寒知晓她是踩着同类的鲜血一路成人的，他又可会嫌弃自己，可如今的自己，又怎能回头。
**娘死的时候，居然笑着说：“果然是你，你出生时我便说你会害了狐族，大姐执意不信，现在便是报应。”
“大姐？”银玉钗疑惑。
“这是狐族最大的秘密，我，要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里去。”**娘诡异地笑了一下，自毁内丹而亡。
拾伍。
“弟子已诛杀狐狸精998名。”银玉钗对着面前的机缘仙人报告。
“尚差一名，”机缘仙人撸撸胡子，“莫非，你后悔了，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狐族之中只余我与我的小妹子，可她天真烂漫断不是作恶之狐！”银玉钗急急辩解。
“那么你呢？”机缘仙人慢悠悠开口，“你手中的杀业如此之多，你何不自行了断呢，如此，你的魂魄尚许还有轮回为人的机缘。”
“这，这一切，莫非是你为灭狐族的阴谋？”银玉钗颤抖着开口。
“是的。”“机缘仙人”亮出了藏匿已久的桃木剑，“我是个道士，自然以灭妖为己任。对了，沈慕寒也是我安排他接近你的。”老道士狞笑着揭开最后的秘密。
“你，你们……”银玉钗的嘴唇动了动，“果然以前媚娘姐姐常说人心最可怕，先前我还不信，可，可——”
“妖狐，受死！”老道以左手食指与中指在空中画一道符，桃木剑向着神智涣散的银玉钗直直飞去。
“叔叔，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！”突然间，左近冲出一个蓝色的身影，恰巧挡在银玉钗面前，那柄桃木剑，正好插在他的心口，这人正是沈慕寒。
“慕寒——”银玉钗泪眼婆娑。
“其实，我想告诉你，尽管你是狐狸精，可是，我一直喜欢你！”沈慕寒挣扎着，说出最后一句话，头一歪，离开了人世。
“狐狸流泪的话，据说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呢。”不知从哪传出的声音如是说。
“如果可以，我只愿，银玉钗从未遇见沈慕寒！”
拾陆。
宁海县城集市
银玉钗带着狐小妹满心好奇地在宁海街头东张西望。
银玉钗向了东行，另一头，沈慕寒朝了西边走来。
银玉钗突然停下脚步，皱眉：“换个方向吧，人好多，吵得我头疼。”旋即拉着狐小妹向西而去。
沈慕寒被小巷中“妖怪偷小孩”的惊呼吸引，向着东边追去。
拾柒。
至此，沈慕寒再不晓银玉钗，银玉钗亦不识沈慕寒。
后记。
从头到尾的悲文。
本来想把狐小妹塑造成终极大BOSS的，但想到因此又要多费笔墨，很可能赶不上8月的末尾。
于是作罢。
结局很狗血。
对于一篇凌晨2点完成的文，不能要求太高。
